2014中国（葫芦岛•兴城）服装电子商务峰会【峰会实录一】

体验：一个哲学问题―――为什么笛卡尔主义是错误的？

演讲者：段永朝

段永朝：现任财讯传媒集团（SEECMediaGroup）首席战略官。中国计算机学会(CCF)高级会员；数字论坛创始成员；中国信息社会50人论坛成员。高级工程师。

中国信息化推进联盟IT治理专业委员会、IT服务专业委员会、业务持续管理（BCM）专业委员会委员，BCM专委会副秘书长。

30年IT、互联网、媒体从业经验，服务领域跨越传媒、铁路建设、化工自动化、冶金自动化、有色金属等行业；主持并参与多项大型企业信息化项目，

领域包括自动控制系统、智能仪表、人工智能、计算机网络、软件工程、数据处理、管理信息系统、互联网应用等。

曾任《中国计算机用户》(ChinaComputerUsers）杂志、《软件世界》（SoftwareWorld）杂志社常务副社长兼总编辑。

主要著作：

《互联网思想十讲——北大讲义》（2014年即出，商务印书馆）

《新物种起源：互联网的思想基石》（与姜奇平合著），2012年11月，商务印书馆

《中国业务持续管理现状与发展》（执行主编），2012年12月，原子能出版社

《互联网：碎片化生存》，2009年10月，中信出版社

《比特的碎屑》，2004年1月，北京大学出版社

《电脑：穿越世纪的精灵》，海洋出版社，1999年10月

今天互联网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生活的各个方面，就像我们今天的主题是说社会互联网化后，它有一个后字。显然主办方已经前瞻性的预见到了互联网基本上渗透到了社会、经济、生活、文化各个方面之后，它再提问营销将会有什么样的变革和创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话题。

在这十几年来观察、体会互联网的过程中，我也在不停的找一些关键词，结果就是找来找去找的思路是越来越飘、越来越高，所以我就索性的露一次怯，今天就讲一个很大的话题，就是哲学问题。

体验为什么我想把它作为一个哲学问题来谈呢？先想讲几个小故事，跟大家来看在今天的互联网的环境下，体验到底是什么？

第一个是旅游达人：众包地图WAZED成功的奥秘

大家都知道美国有这样一个地图公司叫WAZE。去年这家公司被谷歌公司花10亿美金买下了。大家知道，谷歌公司很牛，谷歌公司做地图天下无敌。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谷歌公司要花10亿美金天价去买这样一家公司？这意味着什么？这里面的奥妙只要你了解它的背景，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重大的问题。谷歌公司生产地图不假，但是谷歌公司生产地图的方式是旧的，它有两大弊端：

一是生产成本高昂。我们都知道谷歌地图是怎么生产出来的？街景车拍摄、飞机航拍、卫星遥感。这些都是成本高昂的办法。

二是谷歌生产地图的方式上传的数据是旧的。假如谷歌街景车到我们兴城转一圈拍了一些东西回去了，地图也上传了，请问这个街景车下次什么时候来？两三年内也可能不会再来，为什么？它来一次成本太高。所以它上传的数据是旧的，这是一个致命的因素。可是WAZE地图的生产方式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我们说是信息时代的生产方式，这种生产方式是什么？就是旅游达人的生产方式。很多人到兴城来旅游了，他发现了每一处景点的坐标乐于把它上传、乐于把它拍照留念、乐于把它分享，很多人到葫芦岛自驾游，可以把他的经验写成攻略分享给其他的伙伴。所以旅游达人模式告诉我们，生产方式在互联网时代一定会发生重大的变化。这个重大变化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成本高昂的先生产后消费的方式，一定会被成本低廉的边生产边消费的方式取代。

第二个是资源盈余：Airbnb与Uber与资源盈余

美国有两家公司，一个公司叫Airbnb，第一个B是早餐，第二个B是一张床。有很多年轻人喜欢旅游，但是囊中羞涩，有很多老年人喜欢旅游，有支付能力，但是已经行动不便，所以大家看，这就是旅游中的一个矛盾，Airbnb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它是让那些有资源盈余的有能力去帮助别人，所以Airbnb就把剩余资源拢在一起为大家提供方便。

第二个公司叫Uber，一辆车里面往往有两三个座位是空的，只有司机一个人，这就是资源浪费，Uber就把私家车主空余的座位放在网上晒出来，供人搭便车，所以Uber激发了庞大的市场。这就是资源盈余时代我们如何分享。

资源盈余时代你会发现，你们家有一个沙发你把它出租出去，但是你并不是开酒店的，这就意味着生产者和消费者的身份模糊了，生产者可能变成消费者，反过来一个消费者也有可能变成生产者。

第三个是社会激励：Opower与家庭能源报告

美国有一家2009年成立的软件公司叫OPOWER，这家公司产生的社会效益每年能够为美国节省电能价值50亿美元，它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呢？它跟电网公司合作设计一款APP，这款APP在手机里面叫做家庭能源消耗报告。你下载下来之后，它随时随地向你报告你们家的能源消耗水平在你们的小区中排第25位，你们家的耗电水平在你们的城市中排第28290位，他为什么要告诉你位次，就是要告诉你你是耗电大户还是节能英雄，那么朋友邻里们见面的时候免不了拿它来做比照，所以你有时候会产生节电的冲动，你总会想办法节省你们家的电力消耗，这就是把一种社会激励，或者心理学家叫做社会压力，悄无声息的注入到你的行动之中。这就是互联网规律里边的一个重要法则，就是社会激励。

通过这三个例子你可以看到，互联网时代里边很多的东西都发生了变化，最重要的方式我们把它总结成为生产方式的变化、消费方式的变化和社会激励组织形态的变化。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想提这么一个问题，在这样一个飞速变化的时代里面，我们每个人如饥似渴的在追赶，脚步匆匆的在学习。在这时候，我们追求的是什么？我在温州讲电商课程的时候，我问在座的企业家，我说什么是做生意？很多企业家回答说做生意就是不停的赚钱，我说你们答得对，我们还有一句话叫永续经营。刚才市长和主持人都讲了葫芦岛过去三十年的发展历史，那你还要展望未来三十年呢。所以我觉得，在未来互联网的环境下，做生意可能有一个中心词，要逐渐进入你的脑海，这个词就一个字“爽”。未来既要赚钱，还要赚爽，所以请你思考什么是“爽”，所以有人说让对方“爽”你就是一个营销大师，自己感到“爽”你就是一个消费者。

那什么是“爽”呢？不管是简单意义上的价格便宜就是“爽”，得到了自己的梦想这就是“爽”，实现愿望这都很开心，他乡遇故知这也是“爽”，其实还有一些城市人在不停的在乡村里面去找在山顶上面纵深一跃寻求刺激，为什么他们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寻求爽呢？道理很简单，因为他“爽”的那个感知的门槛提高了，他“爽”的那个感觉性钝化，他需要不停的刺激来强化它。但是你也会知道，用这种方式会进入恶性循环，所以我们说其实真正的爽是一种沉浸的状态，我们把它叫陶醉的状态，就像那个小孩一样，大家看多么的憨，他陶醉在里边。他陶醉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以至于忘掉了外部世界的存在，忘掉了时间的流逝，这是一种“爽”的极端体验。

可是，当这个孩子陶醉在他自己的世界里边，他都顾不得跟别人讲的时候，两个重要的哲学问题或者心理学问题就出现了：

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这些体验是可以描述的吗？说白了就是你感到爽了，你说给我听听，说的人会觉得词不达意，听的人又会觉得打了很大的折扣。

第二个问题，体验是不是可以传达？第一是可不可以表达，第二可不可以表述，这个问题都是非常深奥的哲学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说体验是个哲学问题有这么几个哲学大师，一个是JosephLevine；“解释鸿沟”的提出者，“在物理现象和意识体验之间存在的形而上学的鸿沟”。

第二个是DavidChalmers，“意识的难问题”的提出者，“‘难题’…是关于在大脑中的物理过程如何引发主观体验的问题”。第三个是ThomasNagel；“人的自我具有某种分裂的本性”，“如何能够在有机体的物理活动中揭示体验的真正特性，就是一个谜”。

当我们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因为我们思考问题，是建立在你已经拥有了背景知识的前提下。如果你没有背景知识，给你讲的你会觉得听不懂，这是因为你没有背景知识。最基础的背景知识就是语言能力，所以如果打一个比方，把我们的脑子都比成计算机，我们说你的脑子已经预装了一个操作系统，并且不停的运转，这个操作系统是什么版本的呢？可能答案都不一样。在座的各位有些人脑子操作系统是WIN7，有的可能还是WIN75，甚至个别人脑子装的是DOS系统。当然，有些人可能脑子里面装的是多任务操作系统。所以，我们今天哲学的操作系统装的是什么？就是笛卡尔（1596—1650，法国哲学家、科学家和数学家）。

笛卡尔干了一件什么事情？笛卡尔是一个伟大数学家，是一个影响了世界五百年的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但是他的影响今天变成了我们前进的巨大障碍，因为他已经在我们脑子里植入了一个深刻的操作系统，这个操作系统是什么？简单地说，就是黑白两分。笛卡尔的哲学思想就是两分法加还原论加确定性。他相信这个世界能够通过这些方法看清楚看明白。

那么在经济学里面也有这样的问题，经济学里喜欢讲偏好，无论是生活上、艺术上，还是社会上可以说每个人的偏好貌似是可以有差异性、可以比较，但是你愣要把它排序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定要做到，它一定是一个缩小了的版本。

而今天，我们说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太阳，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他的梦想，可是每个人心目中这一件事情恰恰又是很微妙、很难言传、很难捕捉、稍纵即逝、很难比对、很难放到一个什么情况下去呈现和展现出来的。我是互联网思维坚定的捍卫者，学者批评互联网思维的时候，他脑子里是笛卡尔思维的操作系统，他是用一个古典的操作系统来看待一个新的东西，他认为你这个东西不可能大规模复制，但是大规模复制恰恰是互联网不想干的，大规模复制恰恰是工业时代的遗传。伊利亚·普利高津，他在十几年前出版的一本书叫《确定性的终结》，提到了这么一句话，他说“西方科学和西方哲学一贯强调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二元性”，这与注重天人合一的中国哲学相悖。为什么我想说体验是一个哲学问题呢？就是当我们在致力于设计、生产、营销、推广、研发、合作这样一些词语的时候，千万不要忘掉，我们所做的这些事情，我们的下半生可能还泡在传统工业时代的思维模式里面，可能我们还会在传统工业思维的驱动、冥冥之中的主宰之下我们做的很多动作可能跟互联网思维格格不入。

我们就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合作怎么产生。既然我们兴城这个地方是一个泳装生产基地了，已经是城市的一张名片了，也就形成了一个产业生态。那什么是生态？我们对生态，我认为有两个误解：第一个误解，我们往往把生态想得太过美好。就像大人给孩子讲的故事，讲乌鸦和狐狸的故事一样，在你眼里面有一些物种是狡猾的代表、残忍的代表，一定有一些物种是好的，一定有一些物种是不好的，我们那种生态思想其实是在讲故事。可是真正的生态，你只要诚实的看一看这个世界，你就会发现，在这个生态环境下，竞争也好、掠食也好，是常态，不要不承认它。第二个误解，就是关于合作。因此生态的人都试图发现合作的基因，其实从社会学角度来讲合作是一个博弈的问题，我们传统的合作是怎样形成的呢？一句话，日久见人心。用博弈论的语言，叫多次重复博弈，反复打交道然后建立信任。但是在互联网情况下，我们对合作必须给出新的期待，就是陌生人之间一次的博弈怎么样合作。因为多次从事博弈社会成本很高，所以一次的博弈，陌生人之间的合作又怎么样构建呢？这是互联网提给我们的问题。

要回答这些问题，首先要反思我们新的哲学观、新的思想是什么。也就是说不管你是服装设计还是产品设计，我们每个人都想去捕捉人的体验，都想去打动人的内心、震撼人的心灵，可是你千万不要以为这个打动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完成，所以FLOW是一个过程，FLOW一定是三张网之间的互动，就是交易网络、移动网络、交往网络，这三张网络之间通常是流动的。如其所是，如人所念，如愿所得，这三点大家都会感受到它的挑战、难度，但是你一定要知道体验的难度不在于更难，而在于它本身是一个困境。

今天为什么要多多少少给大家这样一种想法，就是今天作为一个哲学思考恰逢其时，因为我们今天要重新定义什么是人、重新思考什么是人性，进而我们要重新思考什么是商业、重新思考什么是消费者，我们还要重新思考什么是服装、什么是服装产业，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够从简单的继承前人的答案那里获得创新的源泉和动力。

“虽然充满劳绩，但是人依然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我觉得它正好表达我们今天这样一个充满竞争、节奏飞快，让很多人感到天旋地转的哪些人，看到这句话似乎有一股凉风吹来，觉得这其实是一个极端难得的时代，值得我们用来做一些深入的思考。